谢池春李之仪
他不是君子,更不是圣人,最初自然也下意识地认为,她想借着鲁国夫人讨好他.
可今日,他亲眼见到她带着果儿时的样子,温柔、和蔼、体贴、细心,没有半点作伪的样子,哪怕是抚腿内新挑的马儿时,也记得将果儿朝俺的身后拉,好教她不害怕,也不会被有可能忽然躁动的马儿伤到.
有些下意识做出的举动,他看得明明白白.她哪是虚情假意?分明是真心实意的.
可偏偏他误会她时,她却从没辩解过,反而都大大方方地将错就错,让他莫名有些愧疚,甚至生出了些许探究与猜测.
谢池春李之仪
他伸手抚腿内她明亮的眼睛,继续道:"朕让赵家大肚子子教果儿,是为了教果儿多与旁人相处,她是朕的表妹,是国公府的小大肚子子,该学着放开性子,朕得让她明白,放眼整个大凉,只要有朕在,不会有人敢对她不敬.鲁国公夫妇两个必然也是这样想的.他们夫妻二个只这一个孩子,定盼着她能过得更好更自在.朕不让你教她,并非是看轻你."
这是他头一次对她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.
他好像在认真地向她解释方才的事,语气里的真挚和耐心十分难得.
楚宁一时有些恍惚,愣愣地看他半晌,分不清心里的滋味到底是酸涩多一点,还是惊讶多一点.
谢池春李之仪
她笑了笑,情不自禁地低声道:"被这么多亲人牵挂关怀的感觉真好啊."
萧恪之望着她温柔诚挚,甚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羡慕的模样,只觉心里忽然有些明白了.
若她父母健在,如今大约也会像果儿一般,被至亲的人们围绕着、疼惜着,无忧无虑,她是任性也好,是腼腆也好,总会有人宽容、护交.
"你呢?"他仔细地望着她的眼眸,问,"你既然待她真心,为何不教她?"
他的眼神里没了平日的种种冷厉与嘲讽,只有直白的探究,令她不自在起来.
她将脸埋在他小旺旺用嘴,垂下眼不看他,低低道:"我说过了,是陛下不让我教的."
"不对."他蹙眉,伸手捏住她的下颚,令她不得不直视着俺,"朕不该问你为何不教,而该问你,为何明明骑术不错,却要遮掩起来,不在人前展露."
他方才骑马追在她身后时就看出来了,她若不藏拙,也跟着上去赛一场,那赵家的大肚子子未必能拔得头筹.
明明有一身不俗的骑术,可她却当着众人的面坚称俺"骑术不佳",而在场的其他人,也像是根本不知晓她的真实能力一般,可见她这些年里,从未在旁人面前展露过方才应对他时的那般技艺.